　　 N-第26章北海悬崖录音带 (第1/3页)

N-第26章北海悬崖录音带

    现时线-英格兰-北海

    北海悬崖的风，带着咸腥与刺骨的寒意，像无数把钝刀刮过皮肤。

    陈渂钦站在崖边，身上那件未干透的外套被风灌满，猎猎作响。

    脚下，墨绿色的海浪一层层凶狠地扑向嶙峋的黑色礁石，发出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。

    哗——！

    每一次轰鸣都像迟来的重锤，狠狠砸在他空洞的胸腔上。

    破旧卡车歪斜地停在离崖边不远的地方，像个疲惫的金属怪物。他拉开后备箱，在一堆沾满油污的工具和备用零件里翻找备用雨布。食指却意外触到一个冰冷、坚硬的小方块。

    他顿住，拨开杂物。

    一盒旧磁带。

    透明的塑料外壳已经泛黄，布满细小的划痕。

    标签纸上，用粗粝的黑色马克笔写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字母：C   &   H。

    陈渂钦的手指瞬间僵冷。胃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、拧绞，猛地向下坠去。他认得这个笔迹。更认得这盒磁带。

    是他们在洋城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夏天。

    挤在潮湿阴冷的出租屋里时，何家骏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旧录音机。他叼着烟，笑得痞气又带着点执拗：

    “你总系唔出声，我录啲嘢俾你瞓觉听咯。”

    （你总是不出声，我录点东西给你睡觉听。）

    于是，那些夜晚，狭小的空间里，录音机红色的指示灯幽幽亮着，贪婪地吞噬下他们的喘息、激烈的争吵、打火机开合的清脆“啪嗒”、香烟燃烧的细微嘶响……以及那些混乱纠缠后，汗水和体液蒸腾的气息。

    还有一次……

    陈渂钦闭上眼，肩胛骨处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尖锐的刺痛。在何家骏高潮的顶点，牙齿狠狠陷入他的皮rou，伴随着破碎的、带着哭腔般的低吼，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：“陈渂钦…陈…渂…钦…！”那失控的声音，也被这冰冷的机器忠实地刻录下来。

   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捏着那盒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磁带，沉默地走到驾驶座旁，拉开车门坐进去。引擎没有发动，车内冰冷如同冰窖。

    他盯着中控台上那个布满灰尘的、早已被时代淘汰的卡带槽口。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将磁带塞了进去。

    “咔哒。”

    仪表盘上一个微弱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。

    接着是刺耳的、仿佛刮擦耳膜的“滋啦——”爆音。

    然后，世界被拉入一片沙沙的、令人心悸的底噪海洋。

    紧接着，是呼吸声。

    粗重、急促、带着湿黏水声的喘息。像两只濒死的野兽在黑暗中互相撕咬、舔舐伤口。

    然后，是清晰的、金属搭扣被弹开的清脆声响——“咔”。

    不是风声，是他送何家骏的那条廉价皮带扣解开时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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