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情你我他_傅雷的心思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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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傅雷的心思 (第3/3页)

的畫面,不受控制地衝進他的腦海——林月笙最後那個眼神。不是恐懼,不是怨恨,而是一種徹底的、解脫般的空洞。她身體已經冰冷,卻還微微弓著,像一朵被狂風暴雨摧殘過後,無力垂死的百合。

    他記得他當時做了什麼。他停下了動作,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,只是覺得這個「玩具」壞了,失去了聲音和反應,也就失去了樂趣。他像處理一件垃圾一樣,打電話清理了現場,然後洗了個澡,彷彿只是結束了一場乏味的運動。他告訴自己,那只是玩脫了,一個無關緊要的意外。

    可現在,薛凌曦的臉與林月笙的死寂重疊在一起。

    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傅雷的脊椎竄上。如果薛凌曦也…如果在他身下,那雙總是含著淚、又夾雜著情慾的眼睛,也變得像林月笙那樣空洞…這個念頭像一把冰錐,狠狠刺進他的心臟。他第一次發現,原來「摧毀」和「失去」是兩回事。他可以享受折磨的過程,卻無法承受她徹底消失的結局。他掐滅菸蒂,手背上青筋暴起,原來他害怕的不是被判刑,而是那個能與他一同沉淪的靈魂,真正離他而去。

    傅雷猛地站起來,在昂貴的地毯上來回踱步,內心的混亂從未如此清晰。他不要另一個林月笙,他不要薛凌曦用死亡來逃離他。如果記憶是把她推向深淵的兇手,那他就親手拔除這根毒刺。他不能承擔失去她的風險,絕不能。

    一個計畫在他腦中迅速成形,冰冷而精確。他要她忘記一切,忘記陸寒晝,忘記白語珩,甚至忘記那些痛苦的片段。他要用另一種方式「擁有」她,成為她生命中唯一的「正常」。他要像一位溫柔的長者,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,讓她在全新的、由他構築的世界裡,習慣他的存在,依賴他的溫暖。

    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。他要的是一份牢不可破的契約。

    他要她成為傅家的一份子,名正言順地。只有在那個時候,當她戴上婚戒,成為他法律上、名義上「名正言順」的獵物時,他才會恢復她的記憶。他要讓她在最溫暖的牢籠裡,突然回憶起自己是如何被一步步捕捉、撕裂、重塑的。那種從天堂跌回地獄的絕望,那種看清自己身邊人是魔鬼卻無法逃脫的恐懼,才是他想給她的、最終極的佔有。他坐回椅子上,臉上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,這才是最完美的收藏。

    辦公室裡的空氣瞬間被抽乾,連同窗外透進的光線都似乎黯淡下來。傅雷的臉色在一時間變得無比蒼白,那份刚刚確定的、關於薛凌曦的殘酷計畫,突然被更深、更古老的黑暗所籠罩。他不再踱步,而是像一尊石像般僵立在原地。

    那不是一次失手。

    那是一場儀式。年幼的傅硯行被他按在身邊,冰冷的恐懼讓孩子渾身顫抖,卻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。他的妻子,那個曾經溫婉的女人,在母子面前被他侵犯。他至今還記得她眼中那種從震驚、絕望到徹底死寂的變化,那份眼神和多年後的林月笙如出一轍。

    當她最後斷氣時,他沒有悲傷,只有一種掌控一切的扭曲快感。他轉頭看向兒子,傅硯行臉上掛著淚,眼神卻是一片空洞的麻木。他對著那張和妻子有幾分相似的小臉,低聲說:「看,這就是反抗我的下場。」

    他不是想殺死妻子,他是想當場徹底「殺死」傅硯行內心深處的情感和溫暖,將他塑造成另一個自己。

    傅雷的手指深深陷進掌心,指甲刺破皮膚的痛感讓他稍微清醒。他終於明白,他對薛凌曦的執念,不只是慾望,更是一場病態的補償。他毀了兒子,現在,他想毀掉兒子最愛的女人,用這種方式,將他們永遠地、病態地綁在一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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